原标题：晨光

郭宗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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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到五点下楼，晨光已经铺满了天空，下弦月高高的，在高远的空中铮亮。这样的晨光属于早行者，没有云，秋日的微风微凉，鸟儿还在梦里。

这样想着时，就到达月见湖。湖边的京西稻全部抽了穗，稻子比往年都长得旺盛，稻秆粗壮，前几天的一阵强暴风雨也没有对稻田造成损失。要是往年，这样的风雨，稻子会扑倒一片，今年即使园子里刮倒了大柳树，稻子依然茁壮地保持着挺立的姿势。

稻穗已经铺在稻田上一层，秋风秋雨几场，秋日的阳光几场，稻穗慢慢灌满了浆，然后，仿佛一夜之间，稻田里就会浮起一层金黄。

灰椋鸟在柳树上叫了一阵，很快，不知道呼啦啦一阵飞往了哪里。留下几只，声音微弱的几乎不如黑水鸡偶尔的叫声大。湖中的鸟今天清晨好像特别兴奋，是不是溽热的夏天终于过去，秋老虎也只剩下了尾巴，所以，这些鸟儿才有如此的畅快淋漓。野鸭拍着翅膀在嘎嘎地叫，连多日不见的苇莺也跳出了芦苇荡鸣叫；芦苇上叫的，还有棕头鸦雀，尽管声音细微，还是非常独特耐听。湖的远处，是小的黑水鸡在叫，也许黑水鸡妈妈觅食离家远了些，让刚刚醒来的小黑水鸡慌慌张张地出来找妈妈。

这时候就看见湖上飞起来的一只黑水鸡妈妈，也许它听到了小黑水鸡的呼唤，迫不及待地朝着小黑水鸡的方向飞去，落水时，黑水鸡在湖面上溅起了水花。妈妈的出现与安抚，让小黑水鸡立即安静了下来。

6月底的一场冰雹，击打得荷叶全部衰败，像晚秋才有的样子。不过，幸亏有新长出的荷叶与荷花挽救了湖中的荷之风光。荷花少了许多，几只荷花兀立着，遥遥相望，已经没法形成花的气势。荷花荷叶的清芬，湖水上弥漫的薄雾，以及闲庭信步的黑水鸡，让月见湖的清晨美不胜收。

细致观察湖中时，久不见的黄苇鳽像一片惨败的荷叶，它站立在一片荷叶上一动不动，稍不注意就会错过了它，黑水鸡从它身边走过，也以为黄苇鳽是一片枯叶，黄苇鳽对经过的黑水鸡连眼皮也不翻，它盯着的是随时出现的鱼儿。

阳光从瞭望塔上的树林里冒出了头，首先照在了湖中的芦花上，还有湖边的稻穗上，瞬间，也照在了开放的荷花上，新的一天也许是从太阳出现开始的。朝阳倒映在湖水里，在荷叶间如揉碎的金粉一样，敷了一层胭脂。所有的鸟也镀上了一层金色，荷叶上的露滴闪闪发光。

飞来一只池鹭，它落在了黄苇鳽的边上，以为一动不动的黄苇鳽是一片枯了的蜷曲荷叶，突然发现是黄苇鳽时，好像感觉在这里捕鱼会打扰了黄苇鳽，它迟疑了片刻就飞了起来，到了湖中远一些的荷叶上，也做好了捕鱼的姿势。

野鸭早已吃饱喝足，回到芦苇荡里睡回笼觉，只有黑水鸡一刻也不停歇，在荷叶上走来走去，还有一只大一点的黑水鸡带着一只刚会游泳的小黑水鸡，它跟着哥哥或者姐姐，开始了它的童年生活。

健步的人陆续来到了湖边，我要到瞭望塔下的梯田边上，去看看月见草昨天开出了两朵花的草地上，今晨又开出了几朵。